血脉之外,是什么维系着一个部落,一个村镇的情感,是民俗,是文化。不管是真实存在过,还是已无法考证的传说,它们已形成符号,成为同一群人的共同历史。
1月8日凌晨3点半,沿海的惠安小岞后内村,开始了躁动。
“阿米,阿米啊……”邱黑米阿婆家门传来连续的敲门声,原来是找黑米阿婆做头发的邻居阿婆们来了。大家起得这么早,就为了当天一个盛大仪式——正顺王786周年诞辰的出宫境游仪式。9点15分,礼炮齐鸣,2000多人的大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。巡境的路线沿着海岸线一路向东,绕一圈折回。苍茫的海天一线,牙黄的漫长海岸,蓝色的小岞人群,层层叠叠。
有的手挽着竹编篮,有的提着小红伞,有的挎着褡裢(古时用来装东西的纹花布袋)。邱黑米阿婆的大媳妇邱恋凤和其他7个女子扛着妈祖轿,男人们扛着正顺王的牌匾和佛像,走在队伍的前头。村民在自家门口摆起香桌,队伍从门前过,便燃起鞭炮礼花,震耳欲聋。
中午12点15分,经过3个小时的徒步行走,浩大的队伍返回正顺王宫,一行2000多人走了10多公里的路。
惠安小岞千人巡境 惠女服饰一抹惊艳的美
海峡都市报闽南版1月10日讯 前天,小岞千人巡境。黄头巾、蓝短衫、银裤链、大折裤等,和惠女的曼妙身姿,糅合成一场令人惊艳的文化盛宴。
惠安女,和蟳埔女、湄州女并称“福建三女”。惠女服饰自成一体,风格迥异,是惠女文化的重要载体。但是,在惠女文化显著的小岞,古香古色的惠女服饰如今已几不可见。
“呵,很多巡境惠女的服饰,都是在我这里定制的呢。为这,我前阵子忙得不可开交。”今年30多岁的小洪笑着说。
小洪是土生土长的小岞人,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惠女服饰店,从模仿传统服饰做起,熟练掌握许多惠女服饰的做法,当地很多妇女都喜欢找她做衣服。
“年轻的女孩们,几乎都不再穿传统服饰了,除非到了婚嫁,但也多向长辈们借。”小洪说,为了吸引年轻群体,她有时会在做衣服时把腰改得细一些,花头巾的色彩和图案都走现代风。
当地村民说,每逢重大节日,大家会穿上传统服饰,没有的就跟老人借,很多衣服保存数十年了。但是,做一套惠女服装的成本很高,像小洪这样会做惠女服饰的人也越来越少了。
《惠安县文物志》记载,小岞妇女的服饰、发型和首饰等装束在清末至20世纪20年代、30~40年代、50~80年代,伴随当地政治、经济和文化的变革,也随之发生改变。发髻的梳理逐渐简化,衣裤的裁缝也更加适应现代的生活,很有特色的褡裢(古时用来装东西的纹花布袋)和红雨伞也在新中国成立之初被淘汰。
小岞的街头巷尾,穿传统惠女服饰的姑娘越来越少了。泉州市文化广播新闻出版局副局长林育毅说,跟蟳埔女一样,在城市的进程中,惠女文化也受现代文明冲击。
独树一帜的惠女文化该怎样更好地传承?
以惠女服饰为标志的文化传承,引起了文化部门的重视。2006年,惠安女服饰入选为我国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林育毅认为,政府要加大投入,为当地文化的传承搭建平台。“比如,我们在崇武设立惠女文化保护区,挑选非遗传承人,设立惠女服饰展示厅,建设文艺创作基地,这些都是保护和传承方面的努力。”
林育毅说,惠女文化的保护和传承是一个长久目标。比如,惠女服饰、装饰等制作工艺应该完整地保留记录,当地的风土人情、节日习惯是文化的存在空间和载体,不应该淡化。当然,提升当地人的文化自觉、自信也很重要,比如,当地女子应以穿着惠女服饰为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