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疆不过古北阙,连山渐少多平田。
奚人自作草屋住,契丹骈车依水泉。
橐驼单马散山谷,草枯水尽一时迁。
……
这是北宋苏辙出使辽国时所作的《出山》诗,映入这位诗人眼帘的是一幅多么偏僻而又荒凉的景象!的确,极目辽代疆域,“地多山林,屋无瓦覆”,“时见畜牧,牛马橐施,尤多青盐、黄豕。亦有挈车帐,逐水草射猎,食止麋粥、粆糒”。这样的生态环境,其物质产品水平可想而知,从辽国给宋朝进贡的礼品单中,便可略见一斑:
法渍法曲面麹酒二十壶,密晒山果十束棂碗,蜜渍山果十束棂匣,烈士梨、柿梨四束棂,罐棒栗、松子、郁李、黑郁李、曲枣、椤梨、棠梨三十箱,面粳糜梨抄十碗,芜萸白盐十碗,青盐十碗,牛、羊、野猪、鱼、鹿腊二十二箱。
从以上物品不难看出辽国的饮食生活状况了。
难怪程大昌《演繁露》不厌其烦地记录了辽主在冬春之际渔猎的情况:在正月方冻之时,辽主先使人在达鲁河上下十里间,以毛网截鱼,使它们不得散逸。又从而驱之,使鱼集中到设在冰上的辽主与其母的帐篷前。因为在辽主下榻处预先开凿了四个名为“冰眼”的冰窍,中眼透水,其余三个“冰眼”不透水,只是透明的、薄薄的。之所以凿成这样,是因为鱼虽然是水中之物,若是久憋冰中,一旦遇到出水处,它必然要伸首吐气,所以透水的一眼便可以钓到鱼,而薄的不透水的冰眼只是为了窥看鱼是否到来。鱼快要来时,在薄冰眼旁观察者便报告辽主,辽主便将绳钩掷入凿透的冰眼中,瞬间,便可钩中,一旦钩中,便将绳子放松,让它随着鱼去,过一会儿,鱼便疲倦了,再拽绳将鱼带出“冰眼”,这就是得“头鱼”。头鱼得到,辽主便步出冰帐,到别的帐篷张宴作乐,名之为“头鱼宴”。
辽人的另一件大事就是打猎。叶隆礼《契丹国志》记:有时,辽主亲率骑士,奔向湖泊边敲打扁鼓边围绕湖泊转,使栖息于此的野鸭、野鹅惊飞而起,再射它们。待将野鸭、野鹅射杀后,便拔下羽毛插在身上,然后以鼓为座,开怀纵饮。有时又用铜或石为槌去击兔子。秋天则穿着褐裘,呼鹿射之。在辽人心目中,这是最大的快乐。